到韩国旅游,济州岛是不得不去的地方。在到达济州岛的时候,那里若有似无地有些下雨。灰色的天,薄薄的雾,潮湿的空气,加上漫不经心的雨滴,这样的天气总是会让人心情没来由的抑郁。
尽管这不是旅游应有的心情,尤其是在这个悠然得无以复加的小岛上,但我还是选择让忧郁慢慢地渗透四肢百骸,任性地由这样消极的情绪主宰着、支配着,于是看到了一个被我刻意抹去颜色的济州。
“风多,石头多,女人多”,此三多是济州岛远近闻名的特点,其中的石头,是指岛上由火山喷发而形成的玄武岩,黑黑的带着洞洞的石块随处可见,沉重而苍凉地提示着人们这座小岛的悠久历史、经历的各种沧桑。这些严肃的石头有的被整齐地砌作路边的墙围,有的做成雕塑。
而给我印象较深刻的是一座坟墓,长满青草的坟墓四周,用这样的石块四四方方地砌了一个及膝的矮墙,青草长得黯然神伤,矮墙砌得肃穆庄严,还不知逝者姓什名谁,就已生出三分悼念之情。
济州岛的守护神是用玄武岩雕刻的石像,叫做土地公,相貌憨厚,神态安然,比起国内的石狮、麒麟来不知慈祥了多少倍。路边经常可以看到他们的形象,或用来做路标,或用来做路灯。当地人说它的身上有灵气,摸它的鼻子生儿子,摸它的肩膀发财运,摸它的帽子身体健康,于是这些无辜的石像经常被各地的旅客摸个遍。
身为一方的守护神,却毫无选择地被众人以各种自私利己的理由“玩弄于股掌之上”,毫无尊严可言,我把这叫做悲哀。不想“强迫”土地公再与我合影,所以只拍了它的一张“单人照”留作纪念,不知他会不会感激一个异国女孩的体贴?
个到达的景点是临海的城山日出峰,据说这里是看海上日出的绝佳地点,海拔并不高,只有182米,但由于是火山喷发形成的,所以爬到山顶后可以看到火山口。无奈天公不作美,山上云蒸雾罩,我只能站在山顶的风中,看着远远近近灰色的云,想象那地球伤疤的壮观与惨烈。下山的时候,云气与雾气更重了,周围的景色更加蒙胧和不真实起来。
恍惚间看见不远的山坡上有母子两匹马在悠闲的吃草,带着草帽的牧马人安然的坐在一边,紫色的野花这一簇那一簇随意地生长着,雾气和云气飘来又飘去,这世外桃源般的景色在我眼里变蒙胧又变清晰。在喧嚣的城市里已经习惯于钩心斗角的我们,看着这样与世无争的纯净画面,只能想到一个词:可望而不可及。在这景色再次变模糊后,我带着湿漉漉的心情离开了城山日出峰。
随后我们到了民俗村。在民俗村,关键词变为“女人”。因为古代济州男人出海,女人在田间劳动,外来人便有错觉,认为济州岛的女人多了。实际上,这也是战争给这里带来的创伤之一,很多男人被征兵,战死沙场,只剩下女人守家护院,无奈而坚韧的生存下来。在后来的景点龙头岩,我们就看到了“海女”,海女以下海潜水捞海参、海石榴等海鲜卖给游人为生,潜水作业时不带任何潜水器具,而较年轻的海女,也已经五十多岁了。
在民俗村,看到一个标志性的石雕像,是一个屈膝弯腰背着水罐的女人。原来,济州岛内地缺淡水,饮用水要用当地的水罐由妇女们背着去远处取水,一般用水就指望着从树上流下的雨水。男人要是背水罐子,就娶不到老婆,看样子取水是女人的了。由此,我认为女性的传统美德是不分国界的,坚韧,宽容,勤劳……只是,济州岛上这许多孤单的女人失去丈夫的忧伤如何排解?
逗留了一晚上后,第二天我们便飞釜山了,直我们离开的时候,济州岛依然细雨蒙蒙,配合着我的任性,灰色的悲伤的济州岛就这样留在了我人生相册较为特别的一页里。